工地的生活是艰苦的,工地的生活是单调的,工地的生活是空虚的,工地的生活是寂寞的;
放眼一百多栋房子的工地压根就没几个雌性动物,这也使得年轻的我呢那天看到一头母牛都觉得长得挺清秀的了。这就是我的地狱,是很多人的地狱,是很多如我般中国底层老百姓的地狱。
刚来的第二天,我在办公室一坐,冲进来推销各种产品的家伙就噼里啪啦朝我这砸 「中华」,这一砸不要紧,着实让山里出来的我受了不小惊吓。我冲出办公室,眼睛向上四十五度角望着天空,眼睛充满了泪水 (阳光太刺眼了),心里告诉自己,娃呀,这可不像在学校了,咱以后得习惯抽中华了。回想几个月前在学校大伙一块干点八中南海照样不亦乐乎,甚至还如痴如醉,但那已然成了过去,成了存在我幼小心灵里的美好回忆,
来工地一月有余了,最大的发现是,这些人真有钱,普遍抽中华不说,阿猫阿狗都开着车。就拿咱办公室的来说吧,一女的,大我不到两岁,人家楞是开着三十几万的黑色广本,那煞气逼人,差点没把我逼到墙角里去。后来一想,不对啊,咱也是有车的人了啊,虽然只是辆不值一百块的电瓶老爷车,但好歹从赤脚荣登穿鞋的了。之所以叫他老爷车是因为它实在够老够破,第一代电动自行车,走在路上除了能超自行车以外一概被别人超。但这也给我的生活带来不少乐趣,没事的时候我就拉它出去超自行车,每超过去一辆心中就无比畅快。那天我和老爷车跟一辆马自达 (常州马自达) 卯上了,你追我赶终于在我的电动加脚踩之下成功超了过去,但是没多久就被反超了,原因是老爷车掉链了,但我还是给了马自达一个不屑的眼神,我终究还是超了,那现在已经对我不重要了——就像现在的我。